市场大观 | 张玉： 艺术品拍卖市场“新格局”正

2016年春拍已进入尾声，北京保利的总成交额达28.5亿元，其中有1件拍品成交价破亿、47件拍品成交价超过1000万元；北京匡时10周年春拍以25.58亿元收槌，完成了4个“白手套”专场，拍出40件千万元级别的拍品，创下新高；中国嘉德完成了21.88亿元，同比2015年春拍的18.73亿元，增长16.8%，环比2015年秋拍的18.31亿元，增长19.5%；北京东正春拍成交了5.5亿元，同比2015年春拍2.99亿元，增长83.9%，环比2015年秋拍2.85亿元，增长93%。

据此看来，相比去年春、秋两季拍卖，各家拍卖行在成交额方面都有一定的增长。从拍卖现场情况来看，观展与竞买人数也有明显增加，成交率不断增长。抢眼的高端拍品和大众拍品数量增多、藏家人群的年轻化等现象，证明了今年春拍各大拍卖行为了保证其业绩所做的策略调整取得了成功。

 

 

▲夏圭 山村暮雪图 

绢本设色 26.6cm×24cm 

成交价2702.5万元

 

私人馆藏带动高端拍品

和往季相比，各家拍卖行都做出了减少拍品征集、提高拍品质量的策略性调整。就已有拍卖数据来看，相较2015年，各大拍卖行整体成交额均有所上涨，“天价”拍品成交率也有所增加，多少暗示着艺术市场正有“回暖”的趋势。

4月4日，保利香港“中国及亚洲现当代艺术”专场中，吴冠中《周庄》以2.36亿港元成交；4月5日，香港苏富比“中国书画”专场中，张大千《桃源图》最终被刘益谦以2.7亿港元竞得；5月15日，中国嘉德“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拍卖专场中，王中军以2.07亿元竞得曾巩《局事多暇帖》；5月30日，香港佳士得“世纪珍藏”夜场拍卖斩获“白手套”，一件明宣德青花五爪云龙纹大罐以1.58亿港元成交；6月4日，于保利“中国近现代书画夜场(Ⅰ)”上拍的《云中君和大司命》以1.6亿元开槌，最终被新疆广汇集团以2.3亿元收入囊中；6月7日，刘益谦以1.73亿元竞得蒋廷锡《百种牡丹谱》，并将其纳入龙美术馆的收藏体系。当然，这些亿元拍品之所以抢眼，与拍卖行之前持续的高密度宣传密不可分。

虽然根据数据统计，这几件过亿拍品的成交量在拍卖行总成交量中的所占比例不足1%，犹如沧海一粟，不能真实地反映出市场整体面貌。但毕竟天价拍品和高成交率的专场起到了一定的市场风向标作用。因此，我国各大拍卖公司都在今年推出了重量级的专场拍卖：北京保利“中国近现代书画”夜场（共呈现58件拍品，总成交额达6.2亿元）、中国嘉德“大观”夜场（共呈现132件拍品，总成交额达11.14亿元）、佳士得“世纪珍藏”特别专场（共呈现29件拍品，总成交额达6.31亿港元）等。

这些高端拍品行情火热的背后，是私人博物馆、美术馆产业的迅速发展，以及它们对高品质艺术品的趋之若鹜，如刘益谦以高价拍下的艺术品：1.73亿元的蒋廷锡《百种牡丹谱》、2.61亿元的明代唐卡、11亿元的莫迪里阿尼《侧卧的裸女》、2.81亿港元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3.08亿元的王羲之《平安帖》、1.69亿元的吴彬《十八应真图卷》等，这些艺术品目前均被安置于龙美术馆。随着其藏品的增多，刘益谦、王薇夫妇在上海和重庆相继成立三座龙美术馆。如今，由艺术品所带来的经济利益不再仅限于交易过程中产生的溢价利润，它已然成为了吸引游客到私人美术馆，创造“自由现金流”的资产发动机。

 

 

▲吴镇 野竹图 

绢本设色 100cm×33.5cm

成交价7762.5万元

 

平价拍品吸眼球 新藏家是潜力股

实际上，被媒体大肆炒作的高端艺术品拍卖对于大部分藏家来说望尘莫及。天津师范大学教授孙世圃分析，目前出现这样矛盾的现状，是因为中国艺术品市场并不是均衡发展的，而是两头“热”中间“冷”，“精品和入门级的低端艺术品的需求量和价格都在增长，但是中等、中高档艺术品的价格和成交量却在下降”。据统计，市场中除了那些最引人瞩目的高端拍品之外，隐藏在聚光灯外，有待被发现的艺术品种类繁多、数量惊人。

艺术市场的结构需要按照不同的价格范围来区分：低端价位区汇聚了大量拍品，但其重要性仍显薄弱。无论在艺术品拍卖市场还是艺博会市场，50万元以下的艺术品已经逐渐成为受欢迎的新型投资品，这一现象也被视为“艺术品消费时代的开启”。林大艺术中心北京区负责人王一妃谈道：“资金会避开高价位艺术品，低价位艺术品成交率反而较高。”一些新藏家为获得前期入口，往往通过购买年轻艺术家的作品锻炼眼光。

这种趋势也导致市场内的各方机构频频做出不同的策略调整。香港苏富比现当代部门负责人托比亚斯·梅耶尔在拍前称：“今年苏富比要推出大量估价低至718.5美元的拍品，以此来吸引新的藏家。”内地拍卖行如保利、嘉德、匡时等拍卖行，除了春秋拍之外，都通过规模更小的四季拍卖模式，计划在低价艺术品的序列中长期耕耘艺术品市场。如中国嘉德在春拍之前，举办了45期拍卖会，利用较为平价的拍品吸引了更多新的藏家，也为此次春拍提前做了预热。

很多拍卖公司也在今年开发了些许消费性的艺术交易平台，如北京保利推出的“中国新绘画与装置”专场，此专场共上拍34件作品。保利现当代艺术部艺术总监常天鹄表示：“‘新绘画与装置’夜场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一个好的趋势，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方向已经由境外资本主导逐渐过渡到本土资本主导，艺术创作者的年龄逐渐从‘50后’‘60后’过渡到‘70后’‘80后’。这一专场的成交率很高，代表着中国当代艺术市场未来的发展潜力。”从现场购买情况看，常天鹄认为：“当代艺术作品主要还是一些国际性的、实力雄厚的藏家购买，而新绘画这一块，基本是由国内主导。这一批本土藏家，尤其是80后藏家的出现是值得注意的一个现象。”

在匡时春拍“现当代艺术”专场的现场，记者留意到，在参与这个专场竞拍中，除了一些常见的画廊负责人及藏家，如林松、郑林、伍劲、李冰、黄予等，现场还有多位年轻藏家。这些竞买人频频举牌，有几位甚至体现出只要锁定某件作品，无论多少人与之竞争，也要拿下的气势。在专场拍卖结束后，匡时现当代艺术部部门经理谢扬表示：“今天出手的老藏家和新藏家数量相当。”其中，青年藏家黄予与现场另一位“90后”藏家为了一件谢南星的作品展开竞争，最终这件作品被那位“90后”拿下。而从匡时现当代艺术板块近些年来的布局，不难看出其对年轻艺术家、收藏家群体的关注，例如匡时公司每年都会举办“两岸三地青年藏家收藏展”。

随着2016年春拍逐渐进入尾声，无论是通过各大拍卖行的自身宣传还是媒体报道，我们听到的不再是艺术品市场进入深度调整期、艺术市场“寒冬”尚未过去等声音，而是众多“破亿”成交拍品刷爆朋友圈、“白手套”专场增多等较为喜人的报道。这次春拍结果暗示了艺术品拍卖市场“新格局”逐步形成，企业、公司的连续动作暗示了艺术市场开始正式成为新一轮资本投资的方向，一股新的“资金流”开始正式流入艺术品市场。虽然艺术家与藏家的低龄化并不能证明我们所谓的“艺术品消费”时代的已经被完全开启，因为藏家人群的年龄降低并不意味着这一群体人数的大幅度增长，但谁又能说今天的艺术市场无法完成一次新的转型呢？■

 

▲袁江 蓬莱仙境（十二条屏） 

绢本设色 184cm×41cm×12 

成交价2300万元